九仞从不打野

【曦澄】易水寒 12

 #晕，怎么越写越武侠……

#双杰友情向，忘羡不拆哈

#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想开车！！！

 

 

 

 

在地牢里挨的那顿鞭子着实伤了元气，先前魏无羡给的药只够撑个把时辰，药效一过他只觉得伤口加倍地疼，眼前一阵阵发黑，加上心情起伏，一口气没缓上来，就这么晕了过去。

 

 

蓝曦臣将人安置在榻上时，触手那人露在外面的皮肤滚烫。江澄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，额上冷汗一滴滴的往鬓角坠，这人即使在梦中眉头也皱得死紧，一幅睡不安稳的样子。

 

 

少卿大人刚一撩衣摆在榻边坐下，房门就被人敲得咚咚响：“蓝大人！主事大人叫您过去一趟！禁军刚在温宅搜出来……”

 

 

蓝曦臣无法，吩咐人去请郎中来好生照料，而后匆匆骑马走了。

 

 

 

江澄做了一个梦，是关于他和魏无羡在流亡的两年中发生的一件事，也关于魏无羡废掉的右手。

 

 

那是个春雷阵阵的雨夜，他俩在眉山老家打点完银票，趁夜色往蜀东赶路。途经一座险峰，那路极窄，两人互相搀扶着通过，几次差点滑下悬崖，等两人又累又困地终于下山，却在一条去云梦郡的必经之路上遭遇了埋伏。

 

 

谁都没想到温若寒竟派人在蜀郡往云梦的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，纵然江澄和魏无羡武功再如何高强，在雨中奔波一夜后也已经力竭，倘若硬碰硬，他们毫无胜算。返回的道路被他俩一路走一路毁掉，为的是防止追兵，现下无异作茧自缚，进退维谷。

 

 

在江澄近乎绝望的时候，魏无羡突然道：“北面埋伏的人最少，应该是条绝路。待会儿他们方阵一乱，你贴着一旁的树丛往东直走，天亮后回这片崖下来寻我。”未待他反应过来，那个轻巧的黑衣身影旋身掠出两人藏身之所，朝布着重重机关的路口冲过去。

 

 

论身法灵活，当世恐怕没几个同龄青年比得上魏无羡，江澄其实并不担心他会受伤。但问题是，他怎么脱险？北面是绝路，他难道打算跳崖？崖下虽不是万丈深渊，不至于尸骨无存，但，魏无羡也不是大罗神仙转世，肉体凡胎跳下去焉有命在？

 

 

江澄越想越不敢想，天亮前就摸到崖下去找人，又不敢大声喊，怕引来追兵，最后找到人时天已经泛起鱼肚白了。魏无羡挂在一棵树上，右手死死抠进树干里，整个人像一条风干的腊肉。

 

 

后来找了江南最好的医师问这条手可还有救，对方捻着胡子摇头，说筋脉早断了，又用力过度太久，能留下不被截掉都是老天保佑，习武的事就别想了。并且定时还要用药泡，才能保证他右手像正常人动作，否则妥妥的就是个残疾。

 

 

他当时就红了眼眶，咬着牙想拆医馆，被魏无羡拉住了，那没心没肺的大师兄笑着向医者道歉又道谢，左手拍着他的肩安慰他：“哎呀小事小事，你急什么急，哥哥我根骨清奇天赋异禀，右手用不得还有左手嘛。放眼武林，左手剑还没人有造诣，说不定我就是一代传奇呢？”

 

 

话说得轻巧，右手剑练了十五六年，是从小就打起的基础，现在半路弃了修新的剑法，岂是漫不经心调笑几句这么容易？更有可能，魏无羡他一辈子都使不出惊鸿一剑，一辈子都无法再挽着剑花和同辈人切磋，在校场中挽弓骑射，博得年少时那样轰动热烈的掌声和欢呼了。

 

 

再后来，魏无羡慢慢开始练左手剑，每天都研习新花招，什么背手抽刀、冲天映月啦……那人为了不让他自责，总摆出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，还时不时跟他炫耀左手剑法，常常趁他不注意，当空一剑劈来，逼他破解各种花招。

 

 

譬如现在这一剑劈来，刚好就在他手无寸铁的时候，避无可避，江澄只得往后空翻，这一翻不要紧，他从床上直直地坐起来，倒把旁边的侍女唬了一跳。

 

 

梦醒了。

 

 

他倒回枕头上，盯着房梁出神，侍女想上前询问，又不敢靠近，踌躇了半天只敢端了水和药近前来，声音细若蚊吟：“公子……郎中吩咐了这药……公子醒了务必要喝。”

 

 

江澄“嗯”了一声，坐起来接过药碗，一仰头喝了，又咕咚咕咚灌了一碗清水，这才发现身上伤口不疼了，只是手脚软绵绵地使不上劲，大抵是睡昏了的缘故。他暗自嘲笑自己遇见蓝曦臣后躺在床上当病号的频率也太高了，不论是装的还是真的，前前后后恐怕得有七八回。

 

 

侍女见他勾唇一笑，竟红了脸，结结巴巴道：“公，公子若没有别的吩咐……”

 

 

江澄伸手摸了摸手臂上的鞭痕，叫住她：“等会儿，……魏无羡呢？”

 

 

“魏公子应该在忙着清点抄没的东西。”侍女道，“您醒前他来过，留下好些补品，户部派人来请，魏公子便去了。”

 

 

见江澄木着脸没反应，侍女又道：“蓝大人也每晚都来，但公子一直不醒……”

 

 

“等等，我睡了几天？！”江澄说着就要掀被子下床。他睁眼见落日余晖洒进窗口，便默认睡了一个白天，但谁能告诉他什么叫“蓝大人每晚都来”？

 

 

“今……今日是第六日了。”侍女吓了一跳，以为他关心清理温家的进度，便劝道：“江公子，婢子听说温家谋逆案已经板上钉钉，只待陛下发落了，您还是先躺下歇息会儿吧。”

 

 

屋中珠帘被撩起，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，侍女回过头去行礼：“大人。”

 

 

蓝曦臣的脸色不算好看，进来径直走到江澄床边坐下，伸手将他按回床栏上靠好，沉着脸摸了摸他额头，又揭开他衣领看他胸前的鞭伤。江澄避无可避，索性就瘫着任他“上下其手”了。

 

 

“外面怎么样了，快跟我说说。”衣衫半敞的人披散长发靠在床头，不知是不刚从梦中醒来的缘故，圆圆的杏眼极亮，一望之下令人心神一荡。

 

 

蓝曦臣不得不别过脸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，才慢慢道：“陛下那天要我们天亮前给结果，太低估温家的财力了。”

 

 

天子可能以为温宅和江家莲花坞一样寒碜。事实上三千禁军查抄京城温氏名下二十七处居所和三十二处商铺、别院，居然花了近四天才将东西搬到国库，户部主事记账的大册写了满满三本，桩桩件件都是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的证据，呈到天子案头时，天子气得直发抖。

 

 

江澄冷笑了一声：“那他老人家打算什么时候解决下我家的问题？”

 

 

蓝曦臣伸手触上他散在胸前的长发末梢，江澄僵硬了一下，没躲，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动手动脚的少卿大人。

 

 

“江氏被诬告一案的证人已经找到了，明日有三堂会审，晚吟一道去看看便知。”指尖在柔软的发梢上留恋地抚了抚，蓝大人温柔地望着眼前满脸桀骜神情的青年，后者对温柔的眼神毫无抵抗力，只好冷哼了一声，岔开话题道：“蓝大人日理万机，这次又立了大功，升官发财都来不及，来看我做甚？”

 

 

“这里是我家。”被无端凶了一句的人毫不生气，微微笑着问他：“先吃饭还是先沐浴？”

 

 

……这里是蓝……蓝家？！江澄眼神惊疑不定，蓝曦臣握了他的手道：“你睡了六天，大概睡糊涂了，醒来第一句话问魏公子安否，却不问我，令人好生难过。”

 

 

江澄如遭雷劈，伸手往蓝曦臣脸上探去，那人也不躲，笑意盈盈地看着他。江澄将那张暖玉一般的脸揪在手里，左右扯了扯，疑惑道：“你是蓝曦臣罢？”

 

 

蓝曦臣被扯得脸都变了形，江澄松手时他两边脸上都留下红红的几道指印，偏生那人还不肯住手，又伸手到蓝曦臣下颔和耳后摸索：“真是我睡昏头了？总觉得你是个假的，蓝曦臣居然这么肉麻吗？……你莫不是魏无羡装来哄我的？”

 

 

最后一句却实打实地触了蓝大人的怒，平静温和的深色眸子陡然闪过一丝厉色，没等江澄反应，他唇上一凉，舌尖已经被人勾住用力吸吮了起来，他只来得及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短促的表示惊讶的音节，人已经被按倒在榻上。

 

 

蓝曦臣的手指在他唇角轻抚着，温热的指腹摩挲得江澄脊背上窜上一阵酥麻感，白色里衣领口已经被扯得松松垮垮，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，和上面数不清的伤痕。蓝曦臣看得眼神越来越暗，温热的呼吸喷在江澄颈窝里，无端又添了燥热。他缓缓触到江澄胸口，倾身舔吻着那形状优美的锁骨，手一路滑下去解开衣带，顺着腰线伸到后腰，修长的手指不住地在那片光裸的肌肤上打转。

 

 

江澄微微挣扎了一下，无果，只得低喘着别开头，声音轻且沙哑道：“你别这样……”

 

 

蓝曦臣仰头寻到他微微翕张的唇，在四合的暮色中咬住了他的唇瓣，声音又低又磁，落在人耳里总觉得四周气温都高了好几度：“为什么，……你不喜欢吗？”

 

 

这句话仿若一个羞耻键的开关，将江澄脑子里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狠狠夹断，他猛地伸出双手捧住蓝曦臣的脸，用力亲了上去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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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.

【题外话】

终于要完结辽！还有一章！然后有番外！不过那个就随缘掉落啦~

250和300fo点梗是忘羡灵魂互换梗和醉酒叽，都是短篇一发完，w字以内吧，易水寒完结了就开始写~

蒲苇会继续更的，不坑，大纲都写好了！

另，真的超感谢大家的支持呜呜呜，每次写不下去看到有小可爱评论留言说喜欢易水寒，特别感动特别给我动力，呜呜呜，爱你们！！